何作霖（第二排右二）的全家福图片由本人提供
“川北剪纸是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传承人，我让家人成为剪纸迷的同时，致力于向外推广传播。”近日，年过八旬的本土艺术家、川北剪纸非遗项目传承人何作霖老先生向记者讲述了自己一生的剪纸情怀，以及剪纸对家庭文化和子女成长的影响。
传承剪纸 为仪陇捧回“民间剪纸之乡”
何作霖老先生出身于仪陇县日兴镇，少年时家境贫困。虽然很早就在私塾里学习书法，通过努力考入原杭州美专，但因无力入读而辍学参加工作。尽管如此，他并未放弃对艺术的追求，绝大多数时间与剪纸技艺相伴，对这种古老的川北民间艺术形式进行传承、探索和推广。
1983年，已担任仪陇县文化馆馆长的何作霖在全县范围倡导包括剪纸在内的“三乡文化”建设。他走村串户，了解情况后决定先从小学开展剪纸艺术教育。于是，他在一些乡镇学校创办少儿剪纸基点校。那时候，剪纸工艺师资缺乏，身为馆长的何作霖自己到校兼课，从入门技巧抓起。此外，他还对民间剪纸技师进行指导，帮助他们提升技艺。在何作霖的带动下，一批民间技师迅速成长，剪纸技艺在仪陇民间蔚然成风。
1986年8月25日，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民间剪纸学会编辑的《剪纸报》以专刊形式，介绍当时仪陇县民间取得的剪纸成就。报道称，“以何作霖同志为代表的一批热爱民间剪纸艺术的同志，通过多年的艺术实践，走出了一条‘刻纸与篆刻相结合，刻纸与藏书票相结合，刻纸与民间泥塑相结合’的新路径”。
“曾经被媒体报道过的百岁剪纸老人胡显珍，看到什么就剪什么，特别喜欢剪鞋样、枕头花和窗花等，她的剪纸素养与仪陇县的民间剪纸氛围分不开，她还把剪纸跟养生结合起来了！”何作霖提到过去在工作中的很多难忘瞬间，他非常兴奋。
1985年，何作霖主持“仪陇少儿剪纸赴京展”活动，将仪陇民间剪纸及少儿剪纸教育直观呈现在全国剪纸爱好者的视野中。他随后撰写了论文《剪纸与书艺融合的雏觅》，获“吕梁山花奖”。
1993年，在各方面努力下，何作霖从国家文化部为仪陇县捧回“中国民间剪纸艺术之乡”的证书。退休前，何作霖还曾赴香港举办“何作霖书画剪纸展”。
培养子女 剪纸成家庭教育必修课
何作霖一共有4个子女，在他们成长初期，剪纸成为父亲对他们家庭教育的必修课。“我们是平常人家，中华传统讲究‘诗书传家’、‘书香门第’，那时候，我对孩子们的要求是，尽量让他们学一点艺术的基本知识，然后让他们凭着各自的特长去发展，走自己喜欢的路。”何作霖说，古话说“牛不喝水强按头”，在孩子的成长中，他们如果对剪纸真的没有兴趣，强迫他们学也肯定学不好！
正是何作霖对孩子们在幼时的艺术培养，让四个孩子自觉爱上了剪纸艺术。何作霖回忆，那时候他下乡回家，常看到几个孩子头碰头围在桌子上学习剪纸。他因势利导，把剪纸的基本原理、技法、要领，像教学校里的那些小孩子一样，一五一十传授给子女们。
在孩子们眼中，父亲的威望极高。只要是父亲的要求，他们都会认真落实。孩子们在父亲的指导下，对剪纸技艺很快谙熟起来。他们开始创作自己的作品。那时候老大何晓钉的刀功深得父亲真传。一家人集体创作时，刀刻环节总是由何晓钉包揽。“他刀法精致细腻，功底扎实，用刀大胆。”何作霖这样评价自己的大儿子。不光是儿子，就连大儿媳也是剪纸爱好者，夫妇俩常常一起合作剪纸。令何作霖伤心不已的是，大儿子在汶川地震期间，因带病参与救灾，后来积疾深重，英年早逝。
何作霖的幺女何晓玉也是一个剪纸好手，她创作过一些精美作品，得到过较高的奖励。长大后，何晓玉因为工作原因远离了剪纸。但家庭聚会时，她还是最爱与大家聊剪纸的话题。毕竟，这门饱含着父爱的艺术，已经融入每个子女的血液。
艺术之家 要把家训代代相传
80岁高龄的何作霖耳聪目明，反应敏捷，待人接物平易近人。作为老一辈艺术家，他家里的所有摆设都充满艺术氛围，有剪纸，有墨宝，有画作，还有各种雕刻作品。用他的话说，艺术早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尽管文艺成就遍及书法、绘画、雕刻和剪纸，但是他提得最多的还是剪纸，“虽然我现在创作较少，但是三儿子何晓锵现任仪陇县文化馆馆长，他一直在继承和发展这门技艺。”何作霖说。
“我的所有子女中，至今没有一人有违法乱纪行为，没有一人在工作上或生活圈里有不好的口碑。”何作霖说，作为一个艺术之家，他一直以严厉的文艺素养和准则去要求孩子们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我的传家之训很简单，总共3句话：尊老爱幼、遵纪守法、积极进取。”何作霖说，如今，几个子女都人到中年，都有自己的事业，不能经常呆在身边。他也不强求，他每天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
但逢年过节，他会要求所有子女都回家团聚，“这既是惯例，也是一种家庭义务。”何作霖说，通过家庭聚会，他可以了解孩子们的工作和生活动态，也让他们明白家庭义务，履行敬老孝亲的责任，把家训代代相传。特别是清明节和中元节，他都会带着孩子们回到老家，祭奠先祖。
四个子女中，现在只有小儿子何晓锵至今沿着父亲的艺术道路在努力探索，何作霖也不遗憾：剪纸技艺不只需要家庭传承，还需要全社会的推广和发扬。他希望这种承载川北民间文化精神的艺术形式，能够在民间催生无数个剪纸之家，家家承接，代代相传。（记者 张松）
